POTS Week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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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13 Feb 2014 07:11 AM PST 文、整理/曾芷筠 由盈拉急欲推動特赦戴克辛法案所引起的反動聲浪,歷經三個月的動盪後仍未能求得解答。本月2日的大選無疑加深對立,在階級、城鄉、政治體制等方方面面的分化。 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若選委會判定選舉無效,在現有體制不變下擇期重新選舉,混亂的拉鋸將會持續,直至軍方或司法力量介入,而暫時的看守政府不比平常,權力較為縮限。即使再次舉行大選,亦可能無法選出眾議院的法定最低席次(500人),總理仍然難產。倘若盈拉順利再次當選總理,在組織人民議會失敗下,反政府會再度啟動癱瘓嗎?盈拉可再次推動特赦法案嗎?除了勢力不穩,為泰黨議員及盈拉是否在稻米收購計劃中貪污瀆職,正遭司法機關積極調查。2006年軍方發動政變推翻戴克辛後,有人認為軍方一直沒有選邊站,不可能發動政變,然而反政府示威群眾的目的正是把衝突升高、延長,逼迫軍方表態。素貼自知以現在的選舉制度而言勝選無望(民主黨自1992年後便未再勝選),現實上亦不可能真正打破現有內閣制,成立人民議會,那麼延長拉鋸,直至軍方或司法力量介入,讓盈拉政權垮台,似乎是民主黨可預見最成功的結果。 台灣有論者認為,黃衫軍的「人民議會」政治構想本質上是反民主,不經選舉而直接指派,其組成大多是中產階級、城市精英、軍公教家庭,認為塔克辛和盈拉假民主之名貪污瀆職。而他們靠著稻米津貼、醫療福利拉攏鄉下農民以鞏固選票,因而擁有北部農村的廣大民間基礎。這從階級觀點而言也不必然代表進步,牽涉到稻米收購計劃,以高於市場的價格向農民收購稻米,最後造成滯銷、出口衰退,2011年來累積的稻穀量預估達1,800萬噸,是一年出口量的兩倍。一般人認為他玩弄的是民粹,人頭取勝,無關階級。原本因稻米津貼計劃而受惠的農民,現在成為反政府聲浪的勢力之一,政府因此計劃負債,而整比計劃經費約只有1/3真正到農民手中,其中1/3在層層公務高官來回中被貪污。作為亞洲最早採用民主選舉制度的國家(1897年就有地方選舉),無論政治如何動盪,只要泰皇這個精神象徵仍健在,不管怎麼改選,君主立憲仍有其穩定力量。 記得去年與泰國藝術家Sakarin聊起農業問題,農民放棄耕種、失去土地,他說,「農民對於這樣的處境還沒有完全理解,因此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像是溫水煮青蛙。最近有些農民開始佔領森林地,受影響的嚴重程度由此可見一斑。」是啊,在政治鬥爭中被操控的人民,何時能真正有關心底層的政客?產生真正的覺醒? 去年11月以來,泰國政治衝突情勢不斷升高,而本月2日雖舉行國會大選,然結果尚未出爐,僵局持續無解。除了涼拌青木瓜絲和熱帶海灘風情,你更應該關心的泰國政治……。 2013/11/24 「黃衫軍」在野民主黨於曼谷民主紀念碑前進行集會,發起示威遊行,號召五萬人上街,反對由現任總理盈拉推動、為前總理戴克辛(Thaksin Shinawatra)量身訂做的特赦法案,領導人為前副首相素貼(Suthep Thaugsuban)。同一天,支持政府的「紅衫軍」也上街和平示威聲援政府,領導人為提達(Thida Thavornseth)。 2013/11/25 反政府示威遊行進入第二天,素貼聲稱要在3天內推翻盈拉(Yingluck Chinnawat)政權,約三萬人佔領泰國財政部大樓留守過夜,並包圍軍警總部及電視台,意圖癱瘓政府。盈拉則回應強調不會辭職下台。 2013/11/26 第三天,示威群眾繼續佔領外交部、財政部、農業部、交通部、體育旅遊部及內政部,參與人數已達18萬,兵分13路遊行。盈拉政府將此集會遊行定調為非法,祭出國內安全法實施檢查和宵禁,盈拉在國會下議院上仍堅持不下台。圖為示威群眾在內政府外喊口號、揮舞旗子。 2013/11/28 下議院不信任投票案未通過,盈拉保住總理職位(297比134票)。她發表談話呼籲示威者和平解決,群眾仍佔領政府多棟建築。 2013/11/29 千名反政府示威群眾在陸軍總部廣場喊話,希望軍方加入反政府行列。而因昨日的不信任投票案未過關,人潮有降低趨勢。 2013/12/1 黃衫軍發起另一波示威遊行,佔領國營廣播公司及警察總部,讓許多政府機關停擺、曼谷市部分大學停課、商場停止營業,而警方首次使用催淚彈及水砲意圖驅散群眾,據統計有2人死亡、數十名受傷。素貼宣布這日是人民「勝利的一日」,與總理盈拉會晤並要她「還政於民」;另一方面,紅衫軍取消集會不願正面擴大衝突。 2013/12/2 總理盈拉召開記者會,指反對派訴求有違泰國憲法,重申絕不下台。圖為反政府示威群眾躲在臨時圍牆後躲避水砲、以及用自製防護罩保護臉部及手部,他們誓言將重回街頭並打造人民議會。 2013/12/3 黃衫軍包圍警察總部,警方撤掉路障與拒馬,與示威者和平握手;同時,政府以「煽動叛亂罪」通緝領導人素貼,素貼回應已做好被捕決心。 2013/12/5 泰王浦美蓬過86歲大壽,示威衝突暫緩。作為精神象徵,泰王呼籲群眾和平團結,維護國家穩定,卻迴避明確的政治表態。圖為泰國人民揮舞旗子為泰皇祈福。 2013/12/9 黃衫軍再度發動反政府示威遊行,稱今日為「決戰日」,民主黨黨員集體不合作,辭去國會職務,約十萬人上街頭。總理盈拉經泰王批准,決議提前解散眾議院、重新舉行大選,大選日定為2014年2月2日,盈拉將代表為泰黨參選,至大選前暫時擔任看守總理;素貼回應,解散國會並非目標,其目的是根除戴克辛勢力,集合賢能人士組織「人民議會」,達到目的前將持續抗議,由9處集合地點出發遊行至總理辦公室。圖為決戰日的萬人街頭。 2013/12/15 黃衫軍領導人素貼擬發動罷工升高抗爭強度,泰國軍方表態支持總理提前改選的決定。 2013/12/22 黃衫軍遊行再起,素貼宣布將抵制大選,要求盈拉立即交出權力。民主黨主席艾比希宣布將不會推派黨代表參選,希望先改革再進行大選。圖為群眾聚集於勝利紀念碑。 2013/12/26 黃衫軍持續在街頭遊行,衝至體育館阻止政黨登記參選和抽籤作業。本日發生激烈衝突,警方對群眾使用催淚瓦斯和橡皮子彈,有1人死亡,數十名受傷。政府表示大選將如期舉行,不理會延後選舉的請求。 2013/12/29 迫於日漸升高、隨處可見的擦鎗走火,盈拉被迫遷移至清邁設置臨時辦公地點。 2014/1/13 素貼發動群眾「關閉曼谷!」(Shutdown Bangkok)癱瘓曼谷市交通及政府機構,群眾綁布條、吹口哨,拿著工具在街上搭帳篷埋鍋造飯準備長期抗爭,並堆起沙包抵擋橡膠子彈,預計將持續二十天,當天有七個交通要到被封堵,示威群眾持續訴求先改革後選舉,逼使盈拉下台,素貼晚間在曼谷帕度萬發表談話,強調會持續「癱瘓曼谷」,直到「人民民主改革委員會」取得最後勝利,而盈拉則在國防部監控情勢發展,表示會考慮延後大選。佔領行動開始前陸續有兩起槍擊事件發生,民主黨總部也遭到槍擊,封城抗議據統計有數十萬人上街,兩百萬民眾交通受到影響,造成的觀光旅遊及經濟損失達180億泰銖。圖為群眾當天在街道口欲癱瘓交通,欲逼迫盈拉下台。圖為封街實況,示威群眾夜宿街頭,早上在臨時帳篷中醒來,附近商店百貨均受到影響停止營業。及15日示威群眾遊行至政府大樓。 2014/1/17 泰國國家反貪委員會(National Anti-Corruption Commission)對總理盈拉的展開調查,釐清她是否在稻農補貼計劃中貪污瀆職。而反對派領袖素貼則可能因為煽動叛亂罪而被判處死刑。下午,遊行群眾遭手榴彈攻擊,計有1人死亡37人受傷。 2014/1/22 由於爆炸、槍擊事件頻傳,政府宣布進入緊急狀態60天,包括曼谷與周邊地區,警察可以實施宵禁、拘留嫌犯、審查傳媒與禁止政治集會。素貼則持續演說及示威遊行,聲稱此手段只會造成更多人民上街頭。反政府群眾許多屬於中產階級,雖意外事件頻傳,示威現場仍有音樂會、表演等娛樂活動,氣氛和平。而紅衫軍領袖卡挽猜(Kwanchai Praipana)則於上午在家門外被槍傷,送醫後無大礙。圖為一名示威者加入財政部遊行,有些稻農被威脅選邊站,如果沒有拿到補貼就必須站出來反對政府,此發展對盈拉政府不利,因為該政權選票大多來自鄉下地區。 2014/1/24 憲法法院裁定,選舉委員會有權延後大選,但仍需視情勢及與盈拉政府的協商日期。而反政府行動發言人宣布,在投票當天不會以癱瘓交通的手段阻撓投票,但會繼續和平集會,傳達訴求。圖為素貼戴著由支持者贈送、由鈔票做成的項鍊。 2014/1/26 泰國15個府舉行提前 投票,政府出動七千警力維持秩序,曼谷市50處投票站有48處被迫關閉終止投票,曼谷市外的76個府也有10府停止投票。本日,一名反政府領袖人物蘇丁(Suthin Taratin)在演說時被槍擊,送醫後不治,自反政府示威開始以來累計已有10人死亡。 2014/1/29 選舉委員會與盈拉討論後,宣布大選將如期舉行。另一方面,素貼所屬的人民民主改革委員會(PDRC),27日訴請民事法庭,要求撤銷緊急狀態令並頒布禁制令,防止政府鎮壓反對者。圖為示威者四處貼上「不投票」貼紙。 2014/2/2 國會大選如期舉行,20萬警力、5,000軍力在曼谷市中心維持秩序,反對者包圍郵局阻撓選票運送、癱瘓交通要道,全國有10%選區被迫終止投票,估約1200萬人未行使投票權,投票率僅45.8%,投票雖結束但選舉尚未完成,選委會未進行點票,選舉結果未能出爐。而前一天爆炸聲與槍聲頻傳,至少有7人受傷。圖為盈拉投票後上街謝票,及投票站現場。 2014/2/3 民主黨著手收集證據,擬要求憲法法庭對大選做出選舉無效裁決。而內政部長、也是為泰黨領袖乍魯蓬(Charupong Ruangsuwan)則號召支持者與未能成功投票的選民,控告選委會及素貼合謀搞爛大選,政治僵局懸而未決。 2014/2/6 稻農前往曼谷,抗議未拿到稻米補貼的款項。由於盈拉政府的政策以高於市場40%的價格收購稻米,導致價格上升、品質低落,造成出口競爭力大減因而滯銷;而泰國反政府示威者週一(2/10)再次於曼谷街頭示威抗議,目的是為稻農爭取盈拉政府拖欠的鉅額稻米收購款項。 2014/2/11 選舉委員會宣布,將於4月27日為本月2日大選時未能順利投票的人民補辦投票,政局動盪恐持續延燒。 |
映照階級的女同戀性史:專訪《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導演阿布戴‧柯西胥 Posted: 13 Feb 2014 07:00 AM PST 文/蘇盈如 《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改編自茱莉.馬侯(Julie Maroh)的短篇漫畫,導演阿布戴‧柯西胥(Abdel Kechiche)對於角色之一阿黛兒的描繪,熟悉地讓人以為那是生活中的人物,或者就是你我的化身。阿黛兒與藍色頭髮的艾瑪相遇,從宿命般的怦然心動開始,追尋味道、顏色、光線、流動與微塵的情感依戀,證明了慾望不只是官方認識的尺寸大小與尺碼界線。性的孤單、悲觀、興奮與霸佔,對男性導演而言,似是可與哲學、文字相通的生命旅程。若說這僅是初戀啟蒙或成長故事,則瓊瑤式的抹煞掉了它所具有的激進政治性。例如,對於今天的法國而言,性解放不等於革命。「怪異自身」對於突尼西亞裔的法籍導演來說,更牽涉到感情裡的權力關係與階級差異。至於解答,阿布戴最終把它交至,在各種層面上習慣被質疑、被情緒暴力、沒自信、甚至行動上的保守務實,穿越而後獨自離開的女性自身手裡。 生存、邊緣、青少年 法文片名《阿黛兒的一生:第一、二章》,長達三個小時、大量長鏡頭嵌合出了生命狀態的突兀,阿布戴表示雖然在今天拍攝電影時,使用長鏡頭的導演是少數,然而它是這一次內心講述故事的節奏。他接著點出《藍》剛開始的鏡頭,是阿黛兒以一個少女的姿態跑在路上,直到最後以女人的姿態走在街上,「兩段中間,經歷很多成長、愛情,讓她從女孩變女人。直到最後這個時刻,她才真正接受這段感情是崩毀的,並且往前走下去。」 「衝突來源並非因為同性戀所以不接受,而是青少年的情感:你愛上某個人,那個人我不認識、你又沒有跟我講。裡面只有一個人是真的排斥的。」我們聊到某個阿黛兒在學校被問及女朋友、面對認同的鏡頭,相較於直指周遭人群對於性向的歧視,阿布戴傾向捕捉共感與普同性。透過「深層看待角色內心的觸動」,他表示,「電影裡不會區分同性戀、移民、種族…在片子裡試圖探討人物本身的不同,試著展現人之間的不同,藉此把不同點去除。不是使用尖銳的方式去弭平消除掉、也不是傳達很直接的訊息,而是突顯出人類相同的部分:寬容、生活模式,這些所有人類相同的部分。」進一步解釋,阿布戴認為生活中的人際關係,是以人的性格為基礎,在創造電影時,能把人格給解放、釋放掉,打破禁錮,而得以不被外在的人格給限制住。 階級與性 阿布戴以往作品打破法國多元文化主義假象,直指移民、種族、歐洲中心主義核心。這次,他自己認為《藍》跟之前拍過的每部片一樣,都有提到階級。他表示:「我想在本片呈現社會階級的不同,無論如何相愛或受對方吸引,這兩個人所屬的社會階級會把她們帶到分手局面。」身兼編導的阿布戴,細細分享對角色的設定:擔任老師的阿黛兒,母親在工廠工作、父親開小餐廳,但是後來撐不下去賣掉了,現在則以經營咖啡酒館維生;而艾瑪母親的前夫則經營藝廊,所以艾瑪才如此致力於發表、追尋藝術上的成就。導演自己表示,工作職業跟艾瑪相近,「包括艾瑪這個人本身有的缺陷,我也有,例如希望是鎂光燈焦點、受到矚目。」雖然他認為在今天的產業裡面,比起美國片的強勢與亞洲片在各地的接受度,法語電影並不具有任何優勢,然而他也坦承電影是非常精英的領域。阿布戴說或許能被廣泛認識是因為工作,然而私底下他自己本身的社會生活,卻不屬於這個階級。相形之下,如同許多電影創作者對於底層的關照,樸實平凡的小學老師阿黛兒所代表的階層,宿命性地吸引了阿布戴。他談到,「這跟我本身的社會處境有關,我比較受到他們感動。我們經常在仰望高一等的階級,但在阿黛兒的階級裡,比較誠懇、慷慨,反觀來說我比較喜歡這樣子的一個情感。而艾瑪的階級比較虛華,他們不由自主的、沒有感受到自己已經接受到了多少好處。」 當社會中大量的文化文本,都在告訴我們如何維持關係而非做愛,如何苦難而非做愛,身體如何珍貴、家庭價值如何重要而非做愛,生活如何煎熬、關係如何妥協而非做愛,「性在愛情裡當然是重要的」阿布戴表示。不只在台灣,他認為:「在西方世界也是一樣,面對直接地呈現女同志情慾,也是相當受驚嚇。......慾望本身可以被不經意的發現,例如動作、行為、態度、臉部表情,部分可以藉由影像呈現。」涉及生理男性如何進入詮釋女性慾望,他先談到,電影腳本對於食與色,並沒有詳細描述或指導:例如拍吃飯的戲,叫演員之前先不要吃,上場時直接狼吞虎嚥,才能拍到最真實的表情。而無論是女女、女男的情慾現場,演員要讓導演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吸引力跟化學變化,感受到彼此之間是有慾望的,才能過關。其次,他指出,「女性的性歡愉,對男人而言是非常神秘的事情。男性比較肉體主義,當女性藉由表情、肌肉動作表現歡愉時,這對男性而言是非常不一樣、是很神秘的事情。表達性高潮的方式,簡直可以說是藝術的表演,大概因為女性動作比較多、比較外顯。無論繪畫或雕塑,經常以神秘的方式呈現女性,也許是這個原因。這點讓人很感興趣、覺得不可思議,是一個超越身體、肉體的部分。」 |
Posted: 13 Feb 2014 06:38 AM PST |
Posted: 13 Feb 2014 06:36 AM PST 文化研究之父-史都華·霍爾病逝當代極具影響力的文化研究理論家、社會運動者,也是學術期刊《新左派評論》創始總編,史都華·霍爾(Stuart Hall)於10日病逝,享年82歲。1964年,學者理查·霍加特於伯明翰大學創辦了當代文化研究中心,邀請霍爾成為第一位研究員,四年後霍爾成為代理主任。文化研究在當時非學術主流,半世紀後卻無所不在,累積的豐厚成果使文化研究在學術上佔有一席之地。文化研究的基礎,是將流行、低階層的文化形式納入研究範疇,並將其中縱橫交織的文化、權力與政治抽絲剝繭出來。跨學科的視角借鑒了文學理論、語言學和文化人類學,深入分析多元議題,包含青少年次文化、大眾媒體、性別與族群認同。 霍爾在一個中產階級的家庭長大。父親於美國人經營的「聯合水果公司」擔任會計師,是第一位被拔擢到高階職位的非白人。母親有白種人的血統,認為遙遠的英國才是她的母國。霍爾雖接受古典英式教育,卻成為反帝國主義者,投身牙買加獨立運動。牙買加殖民經驗帶來的限制,讓他再無法忍受。1951年,霍爾獲得羅茲獎學金,前往牛津大學就讀。然而,即使英國是一個他從內部認識的文化,卻無法真正認同為其中一部分,總是想像自己是「熟悉的陌生人」。 1956年,英法及以色列聯軍侵略埃及,蘇聯鎮壓匈牙利革命,受到這些政治災難影響,新左派應運而生。1957年,相關議題成為《大學與左派評論》發行的催化劑,霍爾活躍其中,並隨後與《新理性》合併為《新左派評論》,他擔任了創始的總編輯。1961年,他前往倫敦大學查爾西(Chelsea)學院,教授媒體、電影、和流行文化。1962到1964年之間,霍爾和華奈爾在電視與電影的研究,後來以《流行藝術》(The Popular Arts)一書呈現。霍爾憑藉領導者魅力,以有限的經費讓文化研究起飛。他改變了許多公眾辯論在媒體、種族、偏差行為、政治、馬克思主義以及批判理論等議題上的用詞。 1979年,霍爾於開放大學擔任社會學教授,有機會與非傳統教育體系下的學生接觸,其開放性與非學術場域的對話可能性,正符合霍爾的期待。他一直在此任教直到1998年。離開教職後,霍爾積極與年輕藝術家、電影工作者交流,探索政治領域的黑人主體性。他在黑人攝影家協會與國際視覺藝術機構擔任要職,並自豪於資助了東倫敦的里溫頓藝廊,此藝廊致力從當代藝術與攝影中,達到公共教育功能,呈現多元文化議題。參與黑人藝術運動,讓霍爾的學術生活重獲新生。2013年,電影導演約翰.亞康法(John Akomfrah)於備受讚譽的裝置作品《未完的對話》中,播映紀錄片《霍爾計劃》(The Stuart Hall Project),影片記錄了這位傑出思想家的人生樣貌。 晚年,健康狀況惡化,腎病消磨了霍爾的精力與時間,逐漸從公眾領域消失。霍爾自1970年代以來的著作,對種族、性別、媒體等議題影響深遠,為他學術研究的廣度以及生命中各時期的過渡作見證。(來源:guardian/編譯:黃筱倫) 海洛因濫用與死亡率再度升高演員菲利浦西摩霍夫曼(Philip Seymour Hoffman)疑似用藥過量身亡的事件,凸顯出近年因來自拉美的供應增加,加上政府對處方藥品的管制讓癮君子紛轉向「傳統」的解決方式,導致海洛因又重新盛行。2007至2012年間,美國的海洛因使用者暴增近80%,每年過量致死的人數在2010年達到3,094人,比2000年多了55%。與六零至八零年代的大流行不同的是,當年主要盛行於都會區,現在連郊區和貧困地區也淪陷了。調查顯示,首次吸食者有八成曾服用處方止痛藥;此外,越來越多的藥頭在過去以哥倫比亞毒品為大宗的東岸市場賣起墨西哥貨,從2008到2012年,美墨邊界查獲的海洛因遽增了232%。 海洛因的純度亦隨著製毒技術的精進而上升,八零年代的每劑純度或許僅5%,如今在街上就能買到純度50%的貨,有時還和其他合成鴉片劑等危險藥物混合。使用者「以為買的只是一般的街頭毒品,」華盛頓/巴爾的摩高密度販毒區(HIDTA)專案隊長卡爾表示,「其實卻可能足以殺死一匹馬。」(來源:wsj/編譯:JanetC) |
Posted: 13 Feb 2014 06:32 AM PST 文/Noam Chomsky 就在2013年接近尾聲之際,BBC做了一項民意調查:當今世上,你認為哪個國家是對和平最大的威脅?答案是:美國。它基礎堅實,甚至三度打敗第二名的巴基斯坦。另一方面,美國國內學術媒體圈現正熱門的討論議題,則是伊朗能否被控制?是否需要國安局監視系統來保護國家安全? 從民調內容中可看出幾個更切中要害的問題:美國能否受控制,使其他受美國威脅的國家得到保護?對於某些國家而言(特別是中東國家),美國對世界和平的威脅比表面上更為迫切,那裡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同意美國及其親密戰友以色列才是眼前的主要威脅,而非他們常常掛在嘴邊的伊朗。古巴民族英雄José Martí曾在1984年寫下經典名言:「對拉丁美洲人而言,離美國愈遠就愈自由繁榮。」他的歷史診斷近年再次得到印證,聯合國拉丁美洲及加勒比海地區經濟委員會針對貧窮的分析上月出爐,報告指出,劇烈改革確實減少巴西、烏拉圭、委內瑞拉的貧窮狀況,而美國對這些地方的經濟影響甚微;那些長久在美國宰制之下的國家如瓜地馬拉、宏都拉斯則受到極惡劣的影響。即使在相對富裕的墨西哥,在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保護傘之下,貧窮問題仍相當嚴峻,2013年貧窮人口便增加了百萬。一個正常國家往往是經由世界觀點而被認識的,而世界觀點往往不對等地傾向美國,美國遠非一個正常國家。一世紀以來,它擁有最強大的經濟,除了有時自我控管不佳造成衰退,二戰以來穩坐全球霸權。 意識到「軟實力」,美國開始進行「群眾外交」(即宣傳戰)來創造形象,有時亦伴隨著有利於己的政策。但當世界持續相信美國是當今世上對和平最大的威脅,美國媒體卻幾乎不報導此消息,忽視不樂見到的事實也是霸權的特權之一,貼近並大幅改寫歷史。最近一例,中東地區(特別是伊拉克和敘利亞)上升中的遜尼派與什葉派衝突,美國輿論的主要論點是:此衝突是肇因於美軍撤兵的結果,是孤立主義的危險中學到的一課;反對派的意見反倒更接近真相,伊斯蘭地區的衝突根源相當多樣複雜,卻不能否認美、英領導的侵入加速了該地區的分裂。值得一提的是,美國對於最近費盧傑殘暴酷行的反應再次反轉歷史,主軸是美國軍隊為解放費盧傑所做出的痛苦犧牲宣告白費,然而看看2004年美國對費盧傑襲擊所做的報導,則揭露了這幾乎是最邪惡慘無人道的侵略行為。曼德拉之死則是另一舞台,讓美國重新塑造符合自己霸權需求的「歷史工程」。當曼德拉最終獲得自由之時曾經宣告:「在我被囚的歲月裡,古巴和卡斯楚提供了靈感和力量,古巴的勝利摧毀了白色壓迫的不敗神話,並啟發了南非戰鬥中的人民,是我們土地與人民從種族隔離鞭撻中解放的轉捩點。在與非洲大陸的關係上,有哪個國家比古巴更展現出無私?」今日,保衛安哥拉抵擋南非入侵(其後有美國支援)的古巴戰士仍被銘刻在比勒陀利亞自由公園的牆上,古巴對安哥拉的援助至今也未被遺忘。 然而受到美國認可的版本卻相當不同,打從1988年南非同意自非法佔領的納米比亞撤軍開始,似乎就是在為終結種族隔離政策鋪路,結果被華爾街日報譽為美國外交政策的「傑出貢獻」,是雷根執政期間最重大的海外成就。學者Piero Gleijeses在學術論文〈自由的不同版本:哈瓦那、華盛頓、比勒陀利亞,及非洲南部的掙扎1976-1991〉中便指出,南非對安哥拉的入侵及恐怖主義、佔領納米比亞等行動都被古巴軍事力量終結(雖然有激烈反抗和納米比亞游擊隊),而納米比亞的解放勢力則很快舉行公平選舉並獲選。同樣在安哥拉大選中,受古巴支持的政府較佔優勢,而美國持續援助邪惡的反對派恐怖份子。最終,雷根的幽靈實際上仍支援種族隔離政權並對鄰近國家進行殘忍掠奪。雖然這類可恥的事件在美國內部的歷史上會被抹去,他人則可能明白曼德拉之言。此類案例不勝枚舉,霸權卻全面矇住雙眼,遠離事實。 新聞來源:alternet |
Posted: 13 Feb 2014 06:30 AM PST 文/張翠容 中國網球手李娜,就大家熱論她獲澳洲網球賽冠軍回國後的態度,終於按耐不住,向批評者發炮。她罵中國傳媒,責中國記者。作為公眾人物,有誰如她夠膽公然與媒體為敵?! 好,你欺負我,我就與你對著幹。李娜這一表現,一如她在網球上如此豪邁,不愧為冠軍級人馬。 其實,對李娜的批評不是始自今次。早於2005年,李娜夠膽站出來,指出國家隊體制的種種不是,當時可謂是語出驚人,把不少人都嚇呆了。其後,她力排眾議與壓力,離開國家隊自力更生,這幾年她在外打拚,實不容易,同時也展示出她超然的獨立人格。 有一次,她坦率表示:「如果可以將隊員的成績和獎金掛鉤更好」。她這樣一說,同樣惹來那些偽君子的責罵,指她道德水準和責任感太差云云。不過,他們罵得也莫明其妙,為甚麼不可以成績與獎金掛鉤?我寫了一篇出色的文章,也有希望有優厚稿酬作回報,你不想嗎?總比不勞而獲,到處欺詐的人合理吧。 好了,今次李娜以勝利者姿態從澳洲回國,有人忙不迭到機場迎接,欲從她的成就中繳功,甚至說成是國家功勞。李娜面黑,招來媒體群攻。正所謂冷暖自知,她與迎接者的關係,傳媒知多少?亦輪不到傳媒指手劃腳。 李娜回擊得好,沒錯,記者真無良。她說:「不要以為我不會說髒話,我只是想有時髒話都形容不了你們的卑鄙與無恥。」 她還點出,中國內地的媒體有欺負女人的傳統,中國人也有欺負女人的習慣,愛把一切污水潑向一個女人身上。今天,這些人又瞄向了她。 這種傳統何止是內地媒體,自以為是西方文明一部份的某些香港媒體何嘗不是? 我們珍惜新聞與言論自由,特別在專制的社會,傳媒受打壓是不爭的事實,但,傳媒倒過頭來打壓他人,受害者又是加害者,更令人痛心。 在自由的社會,傳媒擁有權力,這權力來自輿論,輿論也是一種武器,傳媒真正掌握的,就是這種武器。它能反映輿論的同時,亦能塑造、主導輿論。換言之,傳媒作為工具,掌握在誰之手,誰就有權。 我說這一隻手,除了老闆外,還有編輯與記者,只是權力多少的問題。因此,公眾人物籠絡傳媒老闆之餘,也不敢得罪記者。如果記者公私不分,得罪了他們,而你又無權無勢,極有可能沒有好下場。新聞記者在這方面還算分得清,娛樂記者不用我多說,大家有目共睹。 因此,李娜以一人的力量力抗傳媒的群攻,正如她所說:「你們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從來都是一個人在承受⋯⋯。」 至少李娜敢於不賣帳,挽回自己的尊嚴。想到有些人不敢得罪媒體的可憐樣,還要委曲求存,徙呼奈何。(一文轉載自台灣立報) |
Posted: 13 Feb 2014 06:28 AM PST 文/映雁 民進黨的新招醞釀已久,所謂「在野大聯盟」、讓賢「柯文哲」,都是話術。現代政治重視「象徵」,資產階級政治則慣於掩飾階級矛盾,但攸關民眾生命的恰是那被抽空的「內涵」。 說要重回黨外,其實是記憶操作,利用人們對國民黨的反感。說白了只為選票。但歷史不是這樣的,「黨外」並不等同民進黨。且民進黨不想讓人們記得,現在的「民主體制」就是民進黨協助穩固的體制,台上「爛政府」正是民進黨選上也照樣爛的政府。又說聯合「在野政黨及公民團體」,但篤信自由主義的主流政治中,資產階級政治也會偽裝,上流社會也會行使「公民權」,將階級性或其他受壓迫群體淡化、邊緣化。所以白衫軍相挺柯文哲也不用太驚訝。 至於「柯辦」的組成,假名是借兵,其實是黨內大團結,藏著各派系的背後靈。光是陳水扁的親信張景森,從十四十五公園(康樂里)華光社區(臺北華爾街),暴政連連,你喜歡以張景森為幕僚的柯文哲?柯文哲的背後靈就是民進黨隊伍,它在我們所屬的、資產階級政治的人類歷史階段,與國民黨沒有斷裂性的差異。青年神往的「樂生保留運動」就是在民進黨執政時期遭到劇烈壓制。 青年們,這也許是你第一張選票,若你支持社會運動,見過底層民眾的具體境況,甚至必去「秋鬥」之類的遊行,可得好好考慮,主流政黨與你所信之間的嚴重矛盾。 |
Posted: 13 Feb 2014 06:27 AM PST 文/陳虹穎 2013年,總統元旦文告推出的三波「拚經濟」財經政策,包括:1.用土地活化與都市更新紓緩高房價問題;2.以大型自由貿易港區相關開發,積極進行公共投資與創業投資;3.以金融、政府基金等財經措施,促進民間投資。將此與近來一連串都市更新強拆爭議並陳,直指當前「拚經濟」的空洞與不知所云。 「拚經濟」宣示,說穿了是以經濟決定論,對台灣社會進行侵略性的「發展主義」意識形態宣傳,並替持續擴大階級剝削找到合理化的說詞。例如全台公辦都更四大金磚,包括華光社區與基隆火車站暨西二、西三碼頭都更案,都奠基於開發價值、潛在炒作土地的交換利益,強力威脅到當前文化歷史資產的存亡。 2009年正義國宅都更爆出殺人案件,2012年該命案相關建商無罪定讞。2014年台北市政府更以「正義國宅拆除是注入都更強心針」當作政績宣傳;對於都更案連番推高房價的這條「新建住宅縉紳化」火車,台北市副市長張金鶚更以「房價上漲是居住環境改善的一種合理對價關係」,罔顧了更新過程的經濟關係與資源的再分配即為加速階級下濾,並大賞了馬英九總統「都更紓緩房價」說法一巴掌。如不停止左手炒房灌發展迷湯,右手搞奢侈稅打房的空轉作為,再多政治語言也只是虛耗台灣。 |
音樂靠邊站:《Jamla Is The Squad》、《Not O.K.》、《Animal Serum》、《Black Snows 2》 Posted: 13 Feb 2014 06:26 AM PST 本週站主/愛吹倫 藝人:9th Wonder 來自北卡的葛萊美獎製作人9th Wonder不只功夫了得,連經營廠牌也有模有樣,由他創立的Jamla Records一直致力於發掘當地的潛力新人,女饒舌歌手Rapsody便是最好的證明之一。廠牌要發行合輯,當然得傾全力推出代表作品,這次製作重任交給近年來也相當忙碌的Khrysis,看來很有傳承意味,〈Be Inspired〉與〈No Competition〉等主打單曲都是出自他之手。除了自家藝人之外,Pete Rock和Talib Kweli等大咖相挺真是蓬蓽生輝,廠牌的靈魂都會風,在這張合輯中完全宣洩,聽聽〈Walk On By〉以及〈Love Unconditional〉就知道。 藝人:Kool A.D. 2012年底Brooklyn惡搞三人組Das Racist解散的消息讓眾多樂迷心都碎了,本人也是其中之一,不過從Kool A.D.在2011就已經開始發表個人作品看來,也許他早就擬定了單飛計畫。個人新作請來超多組製作人與藝人合力,豐富的很,自己更是操刀了〈Not O.K.〉與〈Tears Of A Dolphin〉頭尾兩首讓人真是有夠驚艷的Ambient曲目。Oh No以及Toro Y Moi的參與很是驚喜,帶來了〈V〉和〈Fettucini〉兩首黑暗系作品,〈CNN〉請來Digable Planets的Ladybug Mecca實在是太意外了,不過也是頗沉的曲子。〈Trippy Gurl〉還有〈Tiger Style〉則是回味Das Racist繼party又戲謔的好時機。 藝人:Prince Po & Oh No 90年代紅極一時的紐約underground雙人團體Organized Konfusion至今還讓千萬人難忘,解散之後Pharaohe Monch與Prince Po的方向不太一樣,Monch在主流場發行了幾張成績不錯的專輯,Po則選擇繼續keep it underground,在與Danger Mouse、Madlib和J-Zone合作之後,這次將製作全權交給Oh No,咄咄逼人的街頭饒舌風格與Oh No的暗沉取向加乘之下呈現的是超乎想像的兇悍力道,由主打作品〈Toxic〉即可知。憑著深厚底子,是真不太需要找人幫腔,不過他倒是不忘找Sadat X與O.C.兩位老咖共襄盛舉一下,〈Smash〉更是讓Organized Konfusion再次合體,懷念呀。 藝人:Snowgoons 由三位德國人與一個丹麥人所組成的製作團隊Snowgoons成立於1999年,擅長的是最兇猛的Hardcore style,氣勢磅礡的管弦樂取樣是主要特色,後來前往美國發展,與Ill Bill等眾多知名underground饒舌歌手合作,2007年開始便展現超旺生產力,不斷有作品推出,也曾與M.O.P.等單一藝人聯手。專輯名稱延續2008年經典《Black Snow》,一樣動員數十組人馬,絕大部分都合作過,想當然的契合,這次連大前輩Onyx也找來了,面子夠大。如同他們的slogan所言,We keep Hip Hop Alive,東岸的硬頸精神,正由這些歐洲人傳承下去。 |
Posted: 13 Feb 2014 06:21 AM PST 文/陳德政 藝人:Warpaint 2011年在富士音樂祭看到Warpaint的現場以前(不意外的,地點是我最常跑的Red Marquee舞台),與她們並不相熟。看到的原因是我在等另一個團上台,而Warpaint剛好排在前面。現在回想,那「另一個團」究竟是哪團,我竟然記不太清楚了,Warpaint的現場傑出到把接下來的樂團掩蓋過去。 誠實說,異性的吸引力佔了一點因素,她們是四人純女子樂團,每人彈起手中的樂器都搖曳生姿,視覺上極有美感。不過若光有姿態而音樂不行也是白搭,Warpaint的曲風迷幻冷調,注重氛圍的營造,Groove感強,節奏部能聽見Trip-Hop的痕跡。 這張同名專輯是間隔四年(首張專輯《The Fool》在2010年出版)的新作,野心勃勃且來勢洶洶:由王牌製作人Flood操刀,Radiohead御用的Nigel Godrich混音了幾曲,封面則是影像藝術家Chris Cunningham的作品(他去年剛和Warpaint的貝斯手成婚),全是A級角色。 開場曲〈Intro〉前幾個小節才剛散開,感覺就對了 — 就是這種吉他音色、貝斯線條、鼓的緊度,如此冷凝的聚合在一起。〈Intro〉是唯一沒唱歌的一曲,接下來的〈Keep It Healthy〉以降,幾名女孩彼此唱和著。首支單曲〈Love Is To Die〉與倒數第二首〈Drive〉都相當對味,如果你中意接近《In Rainbows》那種頻率的吉他音色和彈法,《Warpaint》值得細聽。 |
Posted: 13 Feb 2014 06:20 AM PST 文/(OR)伊森 藝人:Dum Dum Girls 兩支同樣來自洛杉磯的全女性樂隊Dum Dum Girls、Warpaint不約而同地推出新專輯《Too True》以及《Warpaint》;前者不出一年光景旋即推出新作,而後者則是沈澱三年之久,風格雖是南轅北轍、卻各自精彩,皆是近年西岸女性獨立音樂的指標性人物。兩相比較之下,Dum Dum Girls顯然更為深諳流行音樂市場的行銷手段,甫出道便充滿話題性;樂隊創作靈魂Kristen Gundred先是改名為Dee Dee(靈感來自龐克先鋒Ramones的貝斯手Dee Dee Ramone),後又將樂隊取名為Dum Dum Girls(源自Iggy Pop經典名曲〈Dum Dum Boys〉),可以想見Dum Dum Girls的一舉一動皆欲引起世人注目,以性感狂野姿態入鏡MV乃至唱片封面自然不在話下。 上張專輯《Only In Dreams》的自信沈穩表現,一半功勞來自Richard Gottehrer(Blondie、The Go-Go's)與Sune Rose Wagner(The Raveonettes)兩大製作人的協力;新專輯《Too True》依舊由兩人共同監製,將主唱Dee Dee於紐約及好萊塢兩地飯店裡寫下的歌曲雛形帶至洛杉磯當地的EastWest Studios灌錄完成。唱片製作的概念,主唱Dee Dee知趣的提到澳洲音樂狂人Nick Cave於96年書面婉拒MTV頻道提名一事;Dee Dee的言行舉止雖不免給媒體冠上一枚音樂繆思的形象,卻直言表態全憑生活給予的靈感,絕非刻意虛構與塑造。 專輯的引航曲〈Last Boys and Girls Club〉先是交由知名時裝品牌H&M頻道發表,並由旗下團隊SSION的Cody Critcheloe掌鏡,延續之前〈Bedroom Eyes〉以及EP唱片《End of Daze》的冶豔形象;極富80年代合成音樂的律動與夢幻吉他,不免有些Cocteau Twins的影子。另一單曲〈Are You Okay〉則讓人想起自Vivian Girls單飛的La Sera,反觀〈Rimbaud Eyes〉則投以80英倫吉他流行曲調,過去Noise-Pop的轟烈性明顯減低;甚至一曲〈Cult of Love〉還讓我聯想起蘇格蘭Indie Pop樂隊Camera Obscura。《Only In Dreams》若是展示了Dum Dum Girls音樂上自信的一面,《Too True》則反應了她們的創作正值高峰。 |
Posted: 13 Feb 2014 06:17 AM PST 文/PenPouch 書名:擺 政治氣候改變、文壇風尚也轉向,丁允恭才得以備受矚目。不談文宣、標語、或發言稿,這本橫跨二十年的小說集,足證丁是貼地且紮根的介入者─既非自我宣告的那種、亦非近年始隨浪潮捲入的那種。 恕我如此勾劃一「政治與性」書寫系譜:「陳豐偉─李昂─丁」。其中,丁與陳皆有學運社運經歷、南方海口氣息、精神/腦神經醫學知識、以及理想遭逢現實之頓挫憂鬱。同樣長期書寫政治的黃凡、張大春、朱天心、黃錦樹則不屬此系譜,因其在四P上有所差異(politique、pathos、passion、persona)。政治、性、藝術,某種程度上,丁是文學版大島渚─況且二者都會高段嘲諷與搞笑。丁擅長的,既非90s以降「性政治」書寫,而是「政治與性」;也非千禧年後作為「政治意識」(本土化)、緊貼家族史書寫的「地方書寫」(新鄉土),而是「地方政治書寫」─既是字面上的地方政治(有選民服務、有角頭有樁腳、有圍事磋商),也是稍微狹義、中等尺度、局部的、有特定具體指涉的地方政治─絕非傅科毛細權力論述中抽象普遍的政治,遑論「一切皆政治」故「無論寫什麼都是政治書寫」。 《畸胎》和《Waco》正是地方政治書寫。前者揭示政治理想在實踐中面臨的質變,政治人勢必在「偉大和猥瑣之間」的鋼索上刀口上掙扎平衡;後者圈內報告了具體而廣幅的地方政治運作圖景:以文創產業拼地方經濟、卻搞到破產─彷彿大埔事件史前史。自傳性的《我的野百合學長們》(2008),與陳信行《我的野百合》(2004),既有隱密傳承、亦可等而觀之。最難清理的,乃那既為內部自我構成、又已在外部異化者;理想主義者,恰形成於直面理想質變與破滅之際。《鮪魚肚斯基》乃一「托派的地下室手記」,對理想/現實、不斷革命/繳械妥協、青年熱血浪漫/中年冷漠俗庸,以自嘲自辯來自我警惕。這警惕表現在丁持續針刺時政,除了近來熱門的想想和蘋果,向張大春借題之書信體《有人寫信給上校》,批判美帝跨國公司,也深入第一線工作現場的底層悲哀實況─也是現況。《大國寡民》則間接引述鄭南榕,曲筆反寫媒體大亨自白與宣告,響應反媒體壟斷運動。 丁的小說也談論「(政治)哲學」。《第二音節》藉由語言(學)溝通之失效,論及「存在的証明」。《陳小萍》除了自我如何透過性而建立、而渙散(性的哀愁),也藉「名」與「實」之辯証進行「主體的自詰」。《義人》探問正義為何,甚至碰觸了神正論。《舜或雷特爾》近乎娥蘇拉勒瑰恩人類學式文明史書寫─這種宏圖超越政客野心,已達政治(哲學)家的視野。此種面對社會與世界進行之知性思考,乃今日文壇以細節繁複為上的即物抒情和傷逝敘事,所嚴重欠缺的;至多比如黃錦樹或童偉格,在小說內部進行對敘事動力、對敘事與記憶與世界之切面,所戮力的思索。 但丁也玩敘事(見其多樣體裁的形式實驗),也能夠抒情。《主日》與《1995白色夏天》─村上春樹,千禧年前後被左青和文青先後鄙棄,然近年其國小生發言「牆與雞蛋」卻流行起來,殊不知他大學時代就對反安保和全共鬥嗤之以鼻─與丁剛好相反。這是丁的純愛小說。座落另一極端的是《擺》,赤裸裸的慾望,冷冷洞澈男女(性與權力)心理,精準配置結構,節奏分秒不差;既抽繹出外遇敘事公式,自身也成為此類敘事的經典。在這二極之間擺蕩的,是另一篇自傳性、對我而言和《我的野百合學長們》同屬本書核心的《24又1/24》。公然向費里尼《八又1/2》致敬─也公然化身馬斯楚安尼。前中年瓶頸頓挫之際,強以青春殘酷物語之口吻,回顧青春愛戀紀事;並以電影為座標,框取無論政治或情感之初衷與初心。 |
Posted: 13 Feb 2014 06:15 AM PST 文/米蘭.昆德拉 書名:三封寫給獨裁者的信 我們見過對他們來說什麼都不算嚴肅的遊戲者。我們也見過勇於頂撞法庭與監獄的人。但我們卻很少見到對什麼都不嚴肅以待的遊戲者去頂撞法庭與監獄。就算他勇於挑戰佛朗哥和卡斯楚,阿拉巴爾卻不是一個異議分子,也不是一位鬥爭的佈道者;他是一個玩遊戲的人;他構想的藝術是一個遊戲,被他觸碰到的世界也立刻成為遊戲。但這個世紀是一個禁絕遊戲的場域,是一個為遊戲者挖掘的陷阱。〈於是他們為花戴上手銬〉,這部受佛朗哥監獄囚禁而獲得靈感的劇作,也是我第一部讀到的他的作品;那時我還在就像監獄統治的布拉格;我對我自己說:「有一天,當我們的恐懼已被遺忘的時候,阿拉巴爾這齣戲,這朵奇妙的骯髒的想像的蘭花,這朵燦爛的發臭的惡之花,將會流傳下去。」當然,我錯了。不是這齣向薩德(Sade)熱烈致敬的戲會流傳下去,而是他人重新改寫歷史的那些陳腔濫調,它們——從今天開始——將強行置入過去數十年累積下來自以為可資借鑑的觀點,因為在這個嚴肅與愚笨的世紀的懷抱中,只會生出比嚴肅更嚴肅、比愚笨更愚笨的東西來。「世界變得極度嚴肅,嚴肅地荒謬。」貢布羅維茲(Gombrowicz)對評論家說,他們為他拍手,將他定義成嚴肅到要死的作家。 噢——阿拉巴爾,該怎樣命名您在它底下前行的那顆星星?馬克思、反馬克思、托克維(Tocqueville)、沙特、曼德拉、布希?沒有比大歷史的黑手黨對您而言更無關痛癢的了。守護您的星叫塞萬提斯。有一天,您曾莊嚴地對蒼天舉手,圍繞著您的群眾(擁馬克思的群眾或反馬克思的群眾?管他去的……)以為聽見迷人的失當言論,哄堂大笑(但您清楚知道:只有在我們最嚴肅的時候我們才能成功引人發笑)。而後,藉由最清明的荒誕無意義,您在《金剛的女兒》(La fille de King Kong )——我最近讀到的您的著作中——闡述了同樣的願望。這是一本遊戲小說(romanjeu),而每一種遊戲,足球、橄欖球、跳棋,都是一座在形式上完美規劃的規則的監獄。與棋手相反,藝術家同時是囚犯也是監獄的設計者,他們為自己創造出只屬於自己的規範。《金剛的女兒》:五十個章節(每章從不超過三頁)包括了:1.關於主角背景的片段;2.主角對塞萬提斯的追念(從不超過一個段落);3.一或兩句諺語(譬如《唐吉訶德》中桑丘說的那些諺語),以及4.每章以一個晦澀難懂的句子做結。遊戲是危險的:有警語,也有如此淵博、如此嚴格、萬分清明,以致把我們都煩擾窒死的寫作機制。 噢——阿拉巴爾,遵循規律而固定使用修道般嚴謹的規則卻又能如此淫猥地讓人發噱,您是如何達成的?您是怎樣使一個掉入算計與規則轉盤、不真實又不可能的人物,深深感動著我,讓我讀著那些荒唐的情節卻又不忍釋卷,一口氣將它讀完?金剛的女兒在教會學校寄讀,後來淪為娼妓,成功宰了兩個皮條客之後逃往美洲;幫派年邁的老闆尾隨著她,想把她做掉卻反而被她吸引:不是被她的身體,也不是被她的靈魂吸引,而是被她對塞萬提斯的熱愛,她在逃亡中時時想念著塞萬提斯的作品。是他,塞萬提斯,這部小說的主宰。最後一章中,殺手老闆騎著一頭驢子,熱愛塞萬提斯的妓女騎在一匹馬上,在星空下,在美洲的草原上,遠遠地,他們一起並肩離去。噢——塞萬提斯,我們的父親,希望你的名字得到保佑,永遠跟我在一起,因為在這個世界,在這個不愛我們的世界,在這個極度嚴肅的世界上,孤零零的我們只有你。(一文取自該書序) |
Posted: 13 Feb 2014 06:12 AM PST 書名:明天我就不幹了! 一本輕鬆的翻譯小說,是否能夠回答虛構書寫的本質?事實上,它可以是一道敞開的大門,當需要一點陪伴與渴望讀點什麼的時候。劇情本身不足為奇、譯名讓人容易混淆,然而書寫者的幽默與幾近於鮮奶油蛋糕帶來的興奮(嗜酒者可以想成寒冬中的熱紅酒),令閱讀變成讓人覺得有點吃力,卻又不會抗拒的一項功課。本書的歐洲風味並不會阻礙讀者從其中獲得啟發。例如:社會面對單身的熟齡人士,不只是拒絕年齡歧視或者送年夜飯兩種版本,他們仍然有能力活生生地訴說生命;當職業等於個人「存在」,什麼樣的老派思想可以為這個世代解套。書寫不必然需要意義,文人應該脫離憂國憂民或者親近庶民的道德必然性,才有機會正視嗜好與娛樂消費的深度。(蘇盈如) |
Posted: 13 Feb 2014 06:10 AM PST 書名:大衍曆略釋 初讀鄒佑昇的詩,感到一種顛簸的旋轉。乍看因文字顛簸而語意旋轉,實因他的心念旋轉過快而造就顛簸的意象與連動而出的複調詩意,就像瞬時剝離時空的微型攝影,即刻展陳事物的神明。他擅寫臨崖不退不進,一種自然推移、衍變中的懸頓狀態;明明方向落定,然而此刻止息了追尋,避免確鑿的命名,毀傷了確鑿的感應。每首詩的結尾,幾乎徒留空蕩卻飽滿的餘音:〈灰色區域〉:「沉默的我正在這裡坐著/暴雨的簷下/世界於此尚未有所言說」、〈示現〉:「抬起側臉/我們相覷如左手與右手就要重合」、〈淺眠期〉:「注視這一頁,一切/在你注視的片刻」、〈掩星法練習〉:「一個面磨成明鏡,在注視的眼前旋轉/爆發一陣紊亂的色彩/就讓幾近透明的事物橫亙於我們之間」。鄒佑昇以面向異域的警醒姿態觀照自己,彷彿那是一個徹底的他者,在浮現與佔據之間,他極有耐心地把握自己被寸心閃爍的靈光穿過並順勢穿過它們,不去驚擾「我」的碎形與成形,如同〈故事〉前頁的句子:「二者由對立、併吞關係轉換為兩個範疇在恍惚時刻裡頻繁交涉」。偶然承接,有時錯別,他靜滯一切生命的起落應答,即使此刻記得詞語而轉身就忘了那個聲音。(吳俞萱) |
Posted: 13 Feb 2014 06:08 AM PST 書名:惡魔的習藝 集子裡的每一短篇都有神秘的力量,在結尾處伸出手來,掐住你的心臟,毫無試探意圖地,直接掐到最深處。若不是一個熟悉寫作技藝而又能擺脫一切技藝包袱的創作者,根本無法如此自由地游刃有餘。成英姝用最淺白的語言,去架構流暢的故事,卻能綻放出意義閃爍(充滿神秘的歧義性)的多層次感性餘韻,藉由通俗的情節發展與凡庸的人物設定,總能翻轉出脫俗奇詭的日常魔性。她的文句看似平淡,其實老練慧黠,例如:「人們嫉妒無法辯解之人,嫉妒他完美的沉默。」又或是「我想事物的本質是空洞,正因如此,宇宙才會不斷擴張,從它莫須有的肚子裡一直掏出東西來,一旦它停下來思索,就會發現它自身不存在的真相。」這些句子讀來都有一種無可辯駁的尖銳,因為她洞悉了那些無可究詰的事理運作邏輯卻不帶一絲冗長的矯情或孤高的憤恨,於是,整本小說伏流著虛空的、澄澈的執念,就像最好的鋼琴師,記得所有音符,然後全部忘掉。忘掉所有音符,然後開始彈奏。(吳俞萱) |
失敗者的奧狄賽——《醉鄉民謠》Inside Llewyn Davis Posted: 13 Feb 2014 06:01 AM PST 文/曾芷筠 柯恩兄弟的新片《醉鄉民謠》(Inside Llewyn Davis)描寫美國格林威治村一位窮民謠歌手一週的生活,看似是追尋成功,最後才發現,沒有比這更絕望的故事了。承繼著對失敗者的熱衷愛好,此片背景是1961年的美國民謠音樂場景,我們過於熟知巴布狄倫,那些發跡於陰暗破爛小酒館、被唱片製作人挖掘而憑著過人才華一炮而虹的民謠詩人傳奇;本片主角Llewyn(Oscar Issac飾)堅持唱老民謠,卻從Gaslight小酒館一路下滑,喪失親人朋友、運氣用盡,帶著一把吉他與一隻貓,一路往西到芝加哥尋找一位識貨的製作人力圖最後一搏,路邊飛濺的髒水、饑餓與冬雪無情潑洒,然而命運之神再度背棄他,他回到東村,繼續重複那註定的悲慘失敗。生命是個迷宮,柯恩兄弟把人當成老鼠放在裡面走,以為意志有其目的的冒險最終只是無意義的迴圈,空間上的冒險會回到歷史時間的重複,一切掙扎徒勞,傳奇的反面是任人踐踏堆疊的屍體。 電影裡三個階段,視覺風格不盡相同,開頭的酒館演唱場景與親友衝突真實細膩、中段由東向西的公路長征黑暗荒蕪(這裡大概是最經典的橋段,操西部腔還吸毒的肥胖老人一路斷續嘲笑主人公,回程結伴的男人睡死撞到貓還醒不來,這種黑大概也只有他們想得出來)、最後似曾相識的重複,光影反差宛若犯罪電影,點出寓意,也是觀者三個階段的冒險與覺醒(對主人公而言似乎是無差別的扁平)。 裡面充滿大量指涉與隱喻,Llewyn的專輯名稱與封面皆與另一民謠歌手Dave Van Ronk(也就是開場歌曲〈Hang Me Oh Hang Me〉原唱者)如出一轍,好友Jim&Jean等角色、每首歌曲皆有所本。相較於他人所演唱的歌曲(如Jim&Jean固著於一地所演唱的〈Five Hundred Miles〉和用極為戲謔手法拍攝的〈Please Mr. Kennedy〉),Llewyn的音樂品味無疑更特殊(卻不是天才),他是真正的勞苦漁工,因而對於歌詞中所提及的窮人、流浪者更有同理心。他抗拒像父親一樣「活著」(just exist),而要追求職業級的民謠演唱與至高無上的藝術,在前狄倫時代堅持唱老歌已經不合時宜(那時許多民謠歌手創作新歌,巴布狄倫的出現是最大的變革),然理想與現實的衝突、信仰追求和自我厭棄妥協根本是假議題,他在旅途中丟掉了一隻貓又遇上另一隻,丟掉了一個老人又遇上另一個,更瞥見一幅迪士尼電影宣傳海報「貓狗大冒險」。人與貓同,名叫尤里西斯的貓的旅程亦非直線,將會回到原點,然後再次試圖逃離。電影最終,開場歌曲再度響起,重複訴說「永遠不舊也不新,這就是民謠」。他所遭遇的苦難是否源於自己的缺陷?為何現實行進如此困難?報應不需問緣由,一如人生。 此片非關懷舊,而暗藏幽微糾結,例如片中一直徘徊著他已逝音樂夥伴的幽靈,似乎是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往讓他苦於尋找自己的聲音(觀眾只知道他的夥伴跳橋自殺);例如抗拒活著而與自己的命運摔角。永遠沒有跨出那一步或許最迷人的,其中有很多焦慮,錯覺自己將會成功就是失敗的根源。戲裡是魯蛇人生,戲外是成功不斷大獎連連,柯恩兄弟再次以其獨特的黑色戲謔翻攪所有類型,包括民謠。 |
Posted: 13 Feb 2014 05:55 AM PST 文/李幼鸚鵡鵪鶉 近期在一次研討會上複習了1993年張之亮導演、莫少聰主演的電影《中國最後一個太監》,深受啟發,或許從此對生活、對電影的看法豁然開朗,也未可知。 滿清後期,中國農村鄉下男童劉來喜,幼年目睹平民百姓終日不得溫飽,衣錦還鄉的皇宮太監卻富濶得泥地棄糧扔米任人爭相撿拾,於是來喜慫恿父親斬割他的陰莖或睪丸:去當小太監。不料,沒多久改朝換代。往後長成美少男的來喜(莫少聰飾演)投身梨園,成了扮演花旦、艷冠群芳、大紅大紫的名伶劉玉蘭。戲班子裡的哥兒們不知來喜幼年去勢,已成閹人,硬拉他去花街柳巷,要他在秦樓楚館告別處男生涯。閹割是他的隱衷,妓院資深蘇姐(王小鳳飾演)識破卻毅然挺他,營造巫山雲雨假象幫他掩飾。新近被賣到窰子的女孩招弟(溫碧霞飾演)被迫接客抵死不從,蘇姐跟老鴇商量改由蘇姐代勞,或者說交換,讓招弟服侍另一位客人:來喜。其間,來喜納悶蘇姐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淪落風塵?真是多此一問。如果不是貧窮,如果不是年輕就要替不爭氣的父母(外加不知民不聊生的國家、政府、頭目)賺錢養家,誰願意去當太監、娼妓?反多元成家的那批台灣納粹(所謂的「護家聯盟」!)瞎就瞎在非但性別歧視、性偏好歧視,而且階級歧視!他們以為只要人人異性戀就天下太平了,從來不注重生活品質,讓異性戀亂生一大堆小孩,不要臉的父母非但不養育孩子,甚至剝奪兒女讀書識字求學權利,強迫孩子提早打工賺錢奉養父母,父母儘管放心大膽繼續fuck、繼續生小孩也繼續剝削小孩! 莫少聰扮演的被閹割的男孩可以當成同性戀男孩的暗喻,宛如男同志的醒世寓言。異性戀的男孩子們嘲笑他。軍方利用他。敵對的兩派軍方都在榨取他,都吃定他,只是方式不同,名目有別。惡勢力的軍方(是軍閥吧?)的大帥愛他的肉體,想強娶他(咦,好生眼熟,台灣軍營中,軍官與士官對小兵的男男性侵不是層出不窮嗎?);所謂的打聖戰的南方黃埔革命軍人(劉德華飾演)讓女友招弟懷孕生子卻不盡父親與丈夫的責任而由來喜代養,末了不但從來喜身邊奪回妻兒,在逃避軍閥人馬追捕時還要依賴來喜掩護、犧牲(此情此景倒是把蔣介石與蔣氏王朝的嘴臉描寫得淋漓盡致!),靠來喜擋子彈。招弟也非善類,她能自覺到有名字等於沒名字全是父母重男輕女的產物(希望藉由她「招」來一個「弟弟」:下回生個兒子),卻歧視來喜的失去男性性器官(像不像台灣各類女性主義人士,有一類一面高唱女性主義卻一面打壓女同性戀!)。既然「護家聯盟」這麼仇視同性戀,這些傢伙最該消滅的是軍營,最該努力摧毀的是徵兵制。男孩子當兵不是被虐殺(可記得江國慶、洪仲丘太多太多血淋淋的歷史?)就是男姦男,軍營可是男同性戀的溫床啊!「護家聯盟」為何總在欺負平民的同志情愛(與法律權益)卻不敢打老虎(前進國防部)呢? 莫少聰主演的《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媲美日本李香蘭(山口淑子)主演、豐田四郎導演的《白夫人の妖戀》(取材中國白蛇傳的故事),他與她是男是女是同性戀是異性戀不僅有多種解讀,而且是可以流動的,不必永遠只是男或女,未必始終同性戀或異性戀。 來喜戲班子的師傅二老闆說得好:「只要你挺起胸膛做人,做一個硬橋硬馬的太監,太監也是人。唱戲是騙飯吃,做太監也是騙飯吃,沒有分別的。」《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倪匡原著,方令正編劇)最後發揮卡維波(寗應斌)「顛倒的世界要顛倒過來看」的神韻。見多識廣的娼妓蘇姐遠比「護家聯盟」的成員慈惠、智慧。試想,如果把席德進的繪畫、白先勇的小說,以及台灣男舞蹈家(十之八九是男同志!)還有劇場、歌壇、影壇的所有同志連根拔除,台灣社會何止是文化沙漠?根本就成了永恆的漫漫長夜!連奕琦導演的《甜蜜殺機》也深諳「顛倒的世界要顛倒過來看」的奧妙。構圖奇詭媲美Xavier DoLan《聽媽媽的話》! 《甜蜜殺機》中,警察署長(陶傳正飾演)、教師陳東(林暐恆「阿KEN」飾演)都不再神聖,都各有各的奸詐、各有各的敗德、各有各的罪行,恰似《中國最後一個太監》裡的滿清、軍閥、日本軍國主義、中國國民黨政權,人們無力推翻,但起碼可以調戲吧!在你我思想中,以及在電影裡。高官假公濟私,中層警官小隊長(馬念先飾演)拍馬屁,基層警官王志毅(蘇有朋飾演)在混,導演表示想經營喜劇(他成功了!),但歪打正著根本就像照妖鏡洞見台灣警界的面貌!導演說在舖陳「愛與傷害」,往往因為愛反而造成傷害。他讓你我見識到正派人物的自私邪惡,遠不如反派人物的深情痴愛。他深知人性的複雜。很少有人把男同性戀帶到黑道角頭老大(雷洪飾演)與變性人(郎祖筠飾演)之間,而且在爆笑中自有可歌可泣面。李亞梅詢問觀眾,有多少人是為了蘇有朋來看本片的?才兩三人舉手。雖然蘇有朋演得稱職。為了林依晨嗎?舉手的人多了些。觀眾有些人竊竊私語是衝著導演來看的。其實所有演員表現都好,扮演小混混的高盟傑。抱狗的女孩林佳陵、裝魔女的杜妍、罹病的朱芷瑩各有千秋。既扮演又飾毒梟的吳中天與扮演優秀高中男孩的林柏宏,尤其亮麗,格外不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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